雪,对于城里人来说,是一种奢侈品。可对于来自大山深处的我来说,小时候的每个冬天,都是满满的雪的记忆,充满了雪的乐趣。
我的老家在川东大山深处,海拔一千二百多米并不算高。或许是当时全球气候尚未变暖的缘故,贯穿我童年的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,每个冬天都有很长时间下着雪,大地白茫茫的一片。那时,家里穷,一双便宜又破烂的帆布胶鞋从秋穿到冬,又从冬穿到春,记忆中似乎没有冷的感觉,满脑子只有一种怀念:下雪天,好玩儿!
待到池塘里的水结上了冰,就可以滑冰了。将家里的条凳搬出来四脚朝天放到冰面上,几个人在凳上蹲成一列,一个人扶着凳脚推起就跑,我们叫“开火车”。这样滑冰你们小时候干过吗?!
在雪地用竹筛抓鸟雀不是太有趣,因为小孩子没耐心,偶尔抓到的也往往只是麻雀,太小,一口都吃不上,玩死了就扔了。而竹鸡则不一样,大点的竹鸡有半斤重,抓到三五只就可以美美的打个牙祭了。
我老家的房前屋后都是层层叠叠的梯田坡地,田边地头则是低矮的小树林。待到雪后天晴的时候,耐不住饥饿的竹鸡一准儿到田地里觅食,雪地上清晰的足迹完全暴露了它们的行踪。下午时分,小孩子们便到田地里寻竹鸡的足迹,然后循迹找到它们在树林里栖息的树杈就回家吃晚饭。待到天完全黑下来,小朋友们便拎起口袋打着手电筒出发了。随着从指缝中发出的慢慢移动的电光,可见几只竹鸡在一根树枝上蹲成一排排,睡得正香呢。轻手轻脚地来到竹鸡歇息的树杈旁,一人抓鸡,其余的人则牵口袋接应。抓鸡是有讲究的,抓鸡的人动作要麻利,不然竹鸡一惊乍就会四散逃窜,当晚就没法再抓了。而且须从最中间的一只抓起,干脆利索的抓走最中间的一只,迅速将脖子一拧,被抓的鸡就悄无声息的死去不再挣扎,被接应的人扔进口袋里。其余的鸡感觉到冷又会紧紧靠拢来。如是三番,一群竹鸡很快就被逮得干干净净。回到家里马上开始宰杀,一定要弄来吃了才会去睡觉。有好吃的没吃,怎么睡得着呢?
怎么样,这些事你都干过吗?如果你确实没干过,那一定是条件不具备吧?有的人可能会说,你们不就搞吃的嘛。可不就是搞吃的,那个年月生活条件差,没有几顿能吃上饱饭,最强烈的感觉和记忆就是饥饿,整天盘算的就是去哪搞点吃的,凡是能吃的东西是绝对不会放过的,也总能想得出来法子,并且乐在其中。不像现在,饱食终日,找点饥饿感,还真难。
本文内容由互联网用户自发贡献,该文观点仅代表作者本人。本站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服务,不拥有所有权,不承担相关法律责任。如发现本站有涉嫌抄袭侵权/违法违规的内容, 请发送邮件至89291810@qq.com举报,一经查实,本站将立刻删除。